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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烈去救杜语行当然不会是因为能预见未来。
他和杜语若夜里肩并着肩在夜市上闲逛，二人十分靠近，都能看到对方脖颈上的汗毛，楚烈正想伸手想握住杜语若的小手。
但是他忽然停住了，自己走了出来，凡是内力深厚之人旦有风吹草动立即会警觉了起来，他快步走到一名商贩打扮之人的身边，抓住了那人。
“难怪我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盯着，你是谁？”他指如铁爪，扣住那人的肩膀。
“楚公子不要担心，我们是奉命来保护小姐的。”那人痛的脸色发白，连忙说道。
楚烈看向周围，有五六个人都看注意着这里的动向
“哼！”大好心情被他们破坏自然不爽，但还是放开了他。
他心头突然一动，回头想杜语若正色道：“语若，你先跟他们回去。”
“楚大哥，出什么事了？”见他脸色忽然一变，她问道。
“没什么，你先走，我马上赶回去。”楚烈向他点点头。
“跟那个人交手，不是人多就会有胜算的。”
杜语若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但还是在在几个保镖的护拥下回去了。
“好久不见。”楚烈走进一条人少的小巷中，突然对着一面墙说道。
“也不算太久。”李孝堂的声音从墙的另一边传了过来，“看来你在年帮混的不错啊，出入有这么多人保护。”
“有事说事。”楚烈不明白他打得什么主意，居然敢在年帮的底盘孤身一人出现。
“我再送你一桩好事如何？”李孝堂敲了敲墙壁。
“你什么意思？”楚烈退开了几步，全身紧绷。
“想救年帮少主的话就跟我来。”他的声音渐行渐远，等最后一个字说罢已经微不可查。
“杜语行？”楚烈立刻越过墙头追了上去，却不敢跟的太近，只在远处吊着，以免中了埋伏。
直到到达了郊外的坟岗附近，那里是周围最贵的墓地，能葬在这里的不说非富即贵，也是家底丰厚的人家才能享用的起。
李孝堂身形一闪，忽然消失在树林中。
“糟了，杜语行真的被埋伏了！”
楚烈一到这里就知道定然出了事，杨铁成一死，杜语行肯定会先把尸体安葬。
“姓李的没有骗我。”
直到他看到姜同战死在那里，才设法将杜语行救了出来。
年帮之中，杜千霄正在昏暗的屋子中听着杜语行讲述在坟场发生的一切。
一位年老的大夫正给杜语行的脸上涂抹着药水。
杜千霄面无表情，但是太阳穴上跳动的青筋说明他此时宛如将要爆发的火山，胸膛中怒气像是开水在沸腾。
“他的眼睛，还能好么？”
大夫摇头说道：“公子的双眼的眼球被腐毒破坏的很厉害，恐怕……”
他的眼中伤口清晰可见，连瞳孔都被腐蚀殆尽，但是大夫的话还是将一个父亲最后的希望打破。
杜千霄沉默良久，终于说道：“你将他带下去休息吧。”
屋子中是剩下楚烈和杜千霄两个人。
“嘎嘣！”，已经被摩擦的包浆的桌角被他的主人掰了下来。
“我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当我到达时，就看到姜同死了。”楚烈有点紧张，既然答应了暂代赤焰堂堂主一职，就会负起责任。
这句话并不是将自己置身事外，他只是在陈述事实，“连同李孝堂在内，七杀道五个堂主一同围杀，这不是巧合，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致命的杀局，他们的目标本来就是姜同。”
要杀战将，先破战甲；要杀帮主，先杀姜同，这就是影子铠甲的使命和作用。
“这是我的责任，是我害了姜同和语行。”杜千霄眼角抽动，说道：“我低估了七杀道，越长鸿做的准备是我的十倍。”
他手中的桌角立即化为灰烬，“我也会以十倍的代价要他偿还！”
杜千霄忽然抬头盯着楚烈，缓缓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在坟场被伏的？”
致命的问题，但是他却不能考虑，因为有一丝的迟疑就会引起最大的怀疑，楚烈只能实话实说：“是李孝堂。”
杜千霄不会只限于知道答案，他要的是更深层的原因，“他是敌人，为什么要引你去救人！”
楚烈将李孝堂消失后又重新回到七杀道的原因一字不落的解释清楚，“这件事语若也看到了，我没有嫌疑。”
他不会有丝毫愧疚，这本来就是杜千霄这个做帮主的失职，“是您太大意了，从杨铁成死的时候就应该有人察觉这个阴谋。”
“为什么不会是你设下的一个故意让语若当证人的局？”整个屋内都遍布杜千霄的气劲，忽冷忽热，寒霜在桌椅表面结上又消解。
“因为这样的话一切就会显得太刻意了，年帮帮主不会是一个蠢人。”楚烈已经计算了九条逃出的路线，但是没有一条能行得通，因为他全身都被一股无形的气场锁住，仿佛背上了一座大山。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姜同战死，四个堂主收到重伤，这一场局中受益不是你，也不是越长鸿，只有李孝堂一个人。”楚烈只好通过解释来洗涮自己的嫌疑，“他早已有了退隐之心，但是只要七杀道存在，他也许就不能过一天安稳日子。如果我是他，我也会想方设法消减越长鸿的力量。”
杜千霄毕竟是一方豪杰，很快就从愤怒中恢复过来，说道：“你的意思是，这是一个机会。”
“不错，他在向我们释放信号。”楚烈身上一松，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说道：“五个堂主联手，所以今天姜同的死是必然的，就算是他也改变不了，但是他引我救回了杜语行，这就是他的见面礼。”
“他不但杀了姜同，还杀了杜仲，如果他明白这两人对我的意义，或许就不会傻到与我合作。”杜千霄眼神越来越沉重。
“我想他也是在赌。”楚烈考虑了一下，说道：“如果没有年帮的力量，他想对付七杀道难如登天。”
杜千霄问道：“那你说，我该不该接受他的合作？”
“我不知道。”这是实话，设身处地得想一想，楚烈绝对不会和杀害自己徒弟和亲信的人合作，这就像把后背暴露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挨上一刀。
“答应他。”杜千霄双手按在了桌面上，低着头叫人看不出表情，“以后由你负责和他的交涉。”
“而不是年帮！”
楚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年帮是朝廷倚重的大帮派，怎能和李孝堂这种臭名昭著的杀手为伙，而且由他出面可以最大限度避免受损，好打算。
他说道：“我明白了。”
杜千霄感觉到他在盯着自己，慢慢抬头说道：“你可以说出你的条件了。”
楚烈不是他的徒弟，也不是亲信，要他帮忙需要代价，试探性地问道“我听说帮主和禁武司交好。”
“哈哈……”杜千霄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笑话，“你敢打禁武司的注意！”
武林人士提起禁武司无不谈虎色变，他还是第一见到自己往上凑的。
“就像年帮之于李孝堂一样，禁武司是我唯一希望。”虺字门在京城里根深蒂固，除了禁武司楚烈想不还有谁能彻底拔出他们。
杜千霄只思考了一瞬间，便说道：“等此事完结后，我会推荐你。”
楚烈抱拳道：“多谢帮主。”
还没等他来得及高兴，杜千霄忽然出手，身形诡异迅捷，楚烈大惊，下意识抬起双手一挡，他的双臂登时被冻在了一起。
“哈！”楚烈沉喝一声，赤红色的火光大作，正如当初杜仲的炼铁手一般。
“哼，你果然在藏拙。”杜千霄轻轻挥手，热力登时湮灭。
自从楚烈得到焦阳烈火传功后，从未在人前显露过，想不到还是没能瞒过他的眼睛，暗道：“好毒辣的眼光。”
“你已有了杜仲六、七分火候了。”杜千霄扯下来手，放开了楚烈，说道：“短短几天，就能有如此境界，你不愧是顾惊荨的传人，连性格也一般恶劣，令人厌恶。”
“帮主过誉了。”楚烈摸了摸鼻子，在他看来这是夸赞，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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