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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顾云舟自然了解肖信的心性。
大到打出每一式剑，小到一颦一笑，他都可以看出徒弟心情的变化。
肖无双此番身中棋毒，仙骨受损，就算是把毒解开了，也断不会如此精神焕发。
其中原因，会不会和元卿不在的时候，魔教入侵山洞有关？
顾云舟不得知晓……
肖信回应道：“嗯，我在。”
顾云舟对上那人黑得发亮的双眸，缓缓舒出一口气，换言之：“没事，你一切都好就行。”
他尽力了，却依旧抵不过天命。
但是顾云舟从未后悔，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压顶的天命劫难。
或者换一种说法——这可能也是顾云舟潜在的意识。
从前肖邵行没有做到的事情，肖信会不会替他完成？
肖邵行当年曾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但是自己教导肖信这么多年，等到他抉择的时候他会不会再犯？
顾云舟想亲眼目睹这一切。
但是如果自己没能有幸活到那一天，好歹也算推波助澜过。
“我们该启程了，无双。”
语罢，顾云舟缓缓站起身，定了定神，该走的路还是要继续走下去的。
“去哪里？”肖信话音微顿，疑问道：“你这样确定不用再调息了吗？”
“雍凉。”顾云舟摆了摆手，“没事，我心里有数。”
肖信这才放下心来。
忽然，他想到这里还有一个人。
不对。
不是人，是妖。
“阁下名叫元卿？”
转过身，肖信收起方才那副不端的态度。眼前那位可不是什么杂人，她可是救了自己的命。
“正是。”
“你方才说，你的主子是旭尧？”
“对。”
元卿点了点头，她看向肖信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从前是喜爱，现在又添了一分敬意。
或许这就是天命，这就是与生俱来的强者。
“以后还想跟着我们吗？”
说罢，肖信嘴角微微上扬，还挂着一丝浅笑。
但是元卿缓缓垂下了头：“我……”
不得不承认，她有些犹豫。
她确实心向肖信，奈何天意难违。旭尧那边盯得紧，她要是再跟下去，恐怕会露马脚。
可是一旦回去了，表明任务失败，也难逃遭受一番折磨。
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定夺。
看她徘徊难定的模样，肖信心中了然。
于是，他背过身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有些事你也身不由己。旭尧那边我正好需要一个盯梢的，你愿不愿意……”
说着，肖信微微侧过脑袋，轻声柔意问道：“元卿，为我效力可好？”
闻此，她猛地一抬头，恰好对上肖信一双狭长凤眼，烁烁有光。
元卿心头一滞，竟然想都没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道：“我愿意。”
肖信微微一笑，冲她伸出了手，“这里欢迎你，随时回来。”
元卿心中惶惶颤抖，顺势轻轻地将自己纤纤玉手放在了那双浑厚有劲的大手之上。
她的心中升腾起欢欣，更重的则是惊喜。
她爱惨了肖信现在的这副样子。
有君主之风更有君子之气，就像是……融合了肖邵行和顾云舟二人身上的优点。
“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旭尧断不会如此猖狂。”
“好……”元卿喏喏道：“我等你。”
*
“走吧，师父。”
顾云舟点了点头。
肖信率先迈开脚步向洞门口走去，就在这过程中，他的头又发出了轻微如撕裂般的疼痛，肖信皱着眉晃了晃脑袋，并未在意。
洞门缓缓开启，外面天光大亮。
肖信用拇指摩挲着剑鞘，心中有些遗憾：这把剑跟随自己多年，如今却没办法再使用了。
罢了。
此路不通，再寻别路吧……
“怎么走啊师父。”说着，肖信打了一个哈气，伸出胳膊抻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果然还是阳光最舒服。
在洞里躺了这么多天，虽然他意识不清楚，但是仍然可以感知到周围的环境变换。
里面又黑又潮湿，好不痛快。
“向西北。”
“无双，越往西走荒漠越多，那里风沙重，更有许多难以预料的事。我们……”
“知道了师父。”
说着，肖信暗自运气。
那是来源于体内的另一股气道，不关乎心魂，并且可以脱离剑道的束缚，产生新的支脉，生根发芽。
“走！下山。”
肖信神清气爽，如有神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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