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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河边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了起来，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吭声，静谧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得到。
“你休要胡说八道。”杜语行的脸上青白交替，忽然急促地说道：“要是这句话被姜同听到了，你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开个玩笑嘛，你急什么？”楚烈耸了耸肩，毫不在乎。
“有些玩笑不是乱开的。”杜语行说道：“而且那是我爹，你在我面前如此诋毁他，就不怕我把你碎尸万段么？”
“你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也不至于像姜同那个疯子一样胡乱杀人。”楚烈一屁股坐在地上，脱下靴子拧干渗透进里面的水，在冬天的河边湿了身绝对不是什么舒服的事。
又说道：“话说回来，我看你才像个影子吧。”
杜语行奇怪道：“你什么意思？”
“你这一身打扮我可是看着眼熟啊。”杜语行穿着和顾惊荨简直一模一样，尤其是不说话时的神态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惜的是，一旦他开了口，那份超然物外的高人姿态顿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见过顾二叔？”杜语行闻言一把抓住他，激动地说道。
“当然。”他将齐物剑横在身前，说道：“这就是他护身的宝剑，也一并送给了我。”
“什么？”杜语行抓着宝剑跟楚烈吼道：“我以前无论怎么央求他都不肯让我见见齐物，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送给你！”
“可能因为我长得好看吧。”楚烈摸着胡根笑道，脸色得意。
“枉我还把他当做此生唯一的目标。”杜语行神色落寞，好像一个被负心郎辜负的女子。
“喂，不就是一把剑么，你这是干什么。”楚烈挣脱开他的手问道。
“顾二叔说了，他最怕麻烦，所以以后就只收一个弟子，这就是他的送给弟子的礼物。”他仿佛被全世界抛弃，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像水晶砸地碎裂的声音。
楚烈见他好端端的忽然变脸，只好解释道：“这只是他叫我帮他保管，以后还要拿回去的。”
“你说真的？”他突然又抓住了救命稻草。
楚烈无奈道：“真的，顾惊荨一代高人，怎么会看上我做入室弟子，你就安心吧。”
他又忽然笑道：“你还说姜同是疯子，我看你们年帮的人都一样，他爱上你爹，你爱上了顾惊荨。”
“随你怎么说。”杜语行有了好消息欣喜若狂，对他的言语讥讽也不在意。
“那个姜同，到底和你爹什么关系？”楚烈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他对这个疯子的可是好奇得紧，更是佩服杜千霄，竟然能将一个疯子驾驭的住。
杜语行恢复平静，说道：“他是我爹手下最强的杀手，帮中若有不能完成任务，只要他出马一定能成功。”
“这么厉害”楚烈咋舌不已，也有几分不敢相信。
年帮中几个堂主在江湖上都是威名赫赫，所以在通州小镇上楚烈才能一眼认出杜仲，要是姜同在帮中真的是最强杀手的话，他不会没有印象。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威名。”杜语行一语道破他的疑惑，继续说道：“因为他跟我们不同，我们都是帮中重臣，而他只会杀人，甘愿做一个黑暗中的影子，所以我爹就尽力抹去他存在痕迹，这就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三十年前，姜同还是村子里地主家的少爷，可惜他一家父亲被马贼所害。有一帮号称青城六煞的马贼，其中的三当家有一夜醉酒后闯入他所在的村子，见他母亲貌美便奸杀她，后来此人更是带人来将村落中所有人杀得一干二净，只有姜同躲进来狗洞中才勉强保存了性命。”
“老套的故事，这个故事不知在江湖上发生了多少次。”楚烈插言说道：“想必是你爹救了他，然后传给他武功，最后又帮助他报了仇才有今日的忠心吧。”
杜语行看了他一眼，摇头说道：“你太小看姜同了。”
“嗯？”
“姜同出逃之后，四处拜师学武，苦练了一身武功，十年后他自信能荡平青城六煞，便去了山寨。”
“然后呢？他是不是杀光了那些人？”楚烈焦急地问道。
“他去得晚了，青城六煞早在一个月前就被禁武司覆灭，山寨中所有人都被官府羁押在大牢。”
他眼中透露敬佩，更有一丝恐惧，继续道：“当夜他就闯进了城中大狱，杀光了大牢中所有的人。”
“所有的人？”楚烈听得清楚。
“不错，那一夜大牢中一共死了两百一十八人，包括狱卒。”杜语行语气冰冷：“当他看到仇人的时候，他就已经疯了。”
“那他是怎么加入的年帮？”楚烈疑惑道，年帮毕竟是收人尊敬的大帮派，不会因为一个罪人得罪官府收留他。
“之后他就成了黑道上闻名的杀手，只要价钱合适，他会杀掉任何一个人，直到他接到了一个任务。”
“我明白了，目标是你爹。”楚烈脸色郑重了起来。
“不错，他来行刺了我爹，所以他失败了。”杜语行看向姜同刚才消失的地方，道：“但是我爹收留了他，还教给他很多东西。”
楚烈大惑不解，道：“为什么？”
“因为他复仇的那一夜就已经死，以前为钱杀人只是因为那些没有杀他的资格，所以他们才会被姜同所杀。”杜语行数道：“我爹说了，当他看到姜同的第一眼，就看得了他对死亡的渴望，因为他的眼中只有对生命的冷漠，包括他自己的。”
“但是我爹没有杀他，还把他留了下来，因为我爹从来没见过这样可怕有可怜的一双眼睛。”
“所以他才会如此敬重你爹。”楚烈站了起来，有如此经历难怪能成为年帮的最强杀手。
不错，我爹给了他重新为人的机会，让他从此不再活的像一条没人要的狗，从此他就成了我爹的影子和铠甲。”杜语行说道：“我希望你不要怪他。”
楚烈点了点头，数道：“此人是一条汉子，这样的人值得敬佩。”
“多谢！”杜语行拜扣。
“没想到你还是个为朋友放下身段的人。”楚烈笑道：“我可还记得你之前那副高高在上样子。”
“呵呵。”他冷笑道：“你以为我是在帮他么，我这是在帮你！”
楚烈道：“帮我？”
杜语行说道：“你已经见过姜同的可怕，要是惹到他，我怕你就真的死定了。”
“哈，是么。”楚烈心中自有傲气，姜同虽然恐怖，却还不能让他丧失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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