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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瑜单手扶着方向盘看向前方，另一只手正熟练的将子弹压入弹匣。
这时，手机响起温和男声。
“师父，我已置顶了第二条消息。有趣的是，之前围堵我的安全员反应有些迟缓，我怀疑是有人给了他们命令。”
“不难猜。我搞得动静越大，越是打污水党的脸。”
孟瑜将压好子弹的弹匣塞进作战腰带上的空位，而后开始压第二个弹匣，干净利落的动作中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解压感。
“黑市是东成会的生意。要不是不好亲自下场，说不定他们那个‘大家长’都得派人来支援我了。”
例如那个纹身妞儿，就是东成会向自己释放的善意。
然而实际情况也没男人说的这么简单。
东成会可不是什么良善组织。
或者说街头基本就没有哪家干大的组织是正义感十足的。
不说许久未露面的污水党教父加诺·艾维斯。
就是下任教父亚瑟·艾维斯拿出的这笔悬赏金，也足够东成会对孟瑜这个无名小卒上心了。
再加上藤原三鹰花钱买下的那八个小时……
想到这儿，孟瑜像是想起了什么，调侃道：
“而且我打赌，东成会一开始只认为我是个技术高超的黑客。现在发现我这以一敌百的战斗力，这会儿肯定在后悔了。殊不知……”
男人停顿一下，而后似笑非笑的看了手机一眼。
“他们感兴趣的超级黑客，实际上是我远在九夏的爱徒。”
“师有事，弟子服其劳。”
电话中的声音先是肃声回应，随即讪笑道：
“所以师父，那个诺娃老师……”
孟瑜开始压第三个弹匣，嘴里调侃着。
“介绍了你就看看呗。你是不知道师父想帮你找个年龄相仿的姑娘有多费劲。就你这个情况，差二十岁都能算相仿，这我都找不到合适的。再加上你本身还……”
“咳，师父，我们已经派出队伍去捞那个模块了，墨家和杂家的同道准备修复看看。兵家的孙先生也很感兴趣。”
面对自己徒弟明显转移话题的举动，孟瑜也不打算乘胜追击，顺着话头道：
“看着分配就好，本就是完整的东西，要不块头大，当初也就带走了。等这次事了，你就让百家组织吧。”
“是，师父。”
“唉……”
男人压完第三个弹匣，突然叹了口气。
“师父？”
电话内的声音小心道：
“您是在担心什么？”
“都有吧。”
此时孟瑜将弹匣插回腰间，双手扶着方向盘，看向逐渐在视野中放大的城市建筑，轻声道：
“阿泽，辛苦你们了。”
“师父，换成是别人说这话，我肯定是谦虚接受。但是您说就不合适。”
电话中的男声此时放轻许多，缓声道：
“师有事，弟子服其劳。您从不亏欠任何人。”
“是吗？”
明明是一句反问，可孟瑜的语气却异常平静。
这一刻，他脑海中浮现许多画面。
最终是那座墓碑上的名字。
约翰·尼克。
“真是个操蛋的世界。”
孟瑜轻声咒骂，却并无多少怨恨，只余平静。
“习惯”过后的平静。
只是平静与习惯，从不代表麻木。
而是未燃的柴薪。
随即，他看向高速路上迎面驶来的车队，伸手抓起副驾驶的k23。
“徒弟，开车。”
“是，师父。”
——
“最新消息，我们的听众不小心放跑了那名危险的不速之客。万幸的是，听众们在他驶入荒野前成功拦截……”
穿着黑西装的司机小心的调整了一下音量键，接着车内就响起了千叶电台的最新播报。
“此刻，这个亡命徒正慌不择路的跑回城市，期待听众们的下一次表现。这里是‘千叶’电台，你熟悉的音乐之友。”
听完电台的播报，司机才转头看向坐在后排阴影中的魁梧身影。
“维森先生，我们要去拦截吗？”
雪亮的斧刃于黑暗中泛起森冷微光。
维森·温斯顿低头擦拭着惯用的手斧，斧面上映出这位刽子手面无表情的脸。
“没必要拦截。”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仿佛带着不可见的寒霜。
“反正……”
话音未落，电台中的音乐却突然一断，随即再次响起播报。
“刚刚接到热心听众的举报，我们的亡命徒先生残忍的杀害了几名听众，抢夺了他们的车辆后冲进了索红街区。希望听到广播的听众们可以伸出援手，救助那些已经陷入危险的好心人……”
正听着广播维森·温斯顿手上手环突兀一震。
紧接着，“黑水刽子手”低头看去，就见又一条悬赏置顶。
悬赏人：亚瑟·艾维斯。
状态：公开悬赏（生死不论）。
姓名：孟瑜。
悬赏金额已更新。
两百万信用点。
驾驶位上的小弟此刻也看向自己手环上更新的悬赏。
看到足足两百万信用点的悬赏，不自觉的深吸一口气，就算是污水党的一员，也深深震撼于亚瑟先生的手笔。
他赶忙看了一眼时间。
上午，八点四十二分。
距离悬赏发布不到一个小时，亚瑟先生就再次更新了悬赏。
嘶~
他赶忙控制住自己情绪，生怕触怒身后的维森先生。
后座上的刽子手却显得异常淡定。
他稍微思索一下，便开口道：
“开车，告诉他们，跟我去科特卡。”
“是！”
听到目的地的小弟顿时应下，并拿起车载通讯向着车队中的其他人下令，心里却有些不解。
科特卡街区……不是他们污水党的地盘吗？
与此同时，刚刚失去老大的索红街区，正上演着一出“速度与激情”。
黑色轿车驶出小巷，接着一个甩尾转过车头。
孟瑜抬起k23探出车窗，对着巷子里的追兵就是两发榴弹。
轰然炸响中，一辆改装后有着短暂悬浮能力的车辆险之又险的越过前方的车祸现场，以泰山压顶之势砸向黑色轿车。
孟瑜单手将榴弹推入枪膛的同时，始终未熄火的黑色轿车又摆过车头，沿着大道向前加速，丝毫不在意身后追击的悬浮车。
眼看着猎物不战而逃，改装车重新落地，随即一名杀手探出身子，将一挺“伐木”重机枪固定在了车顶。
伐木重机枪，或者说，只要扣动扳机就能将一颗大树拦腰打断的小型机炮。
城市战中绝对禁用的杀伤武器，此刻却在杀手的操纵下肆意开火，将拦路的一切通通打碎。
这时，前方的黑色轿车突然原地一个摆头，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急停在了前方十字路口的中央。
车门被推开，“死神”端起手中的ar15改，一个简短的点射。
车顶操纵重机枪的杀手早有预料，第一时间撑开伐木枪自带的“机枪盾”，俯身藏在那合金防弹板下。
然后，在有节奏的枪声与黄澄澄的弹壳中，被打成了筛子。
超过百米的距离在男人手中似乎不存在弹道误差，足以抵挡机炮短时间扫射的枪盾宛若薄纸。
他只要扣下扳机，就会收割一条亡魂。
一如挥舞镰刀的死神。
你能否活命，全看死神一个念头。
点杀机枪手后孟瑜依旧不停，先是补枪打死了驾驶位上的司机，接着有条不紊的移动枪口。
随即他扣动扳机，四个轮胎同时被打爆。
失去车轮与驾驶员的改装车向前滑行，副驾驶上唯一还活着的杀手扑向方向盘试图挽救，却在半路被三枪击毙。
于是改装车撞上了停在原地的黑色轿车，最终颓然不动。
孟瑜将ar15改丢回副驾驶，顺手关上车门，接着登上眼前这辆失去移动能力的改装车，转动伐木枪瞄向东侧的路口，确认后扣动了扳机。
片刻后，男人丢下打空子弹的伐木枪。
车辆残骸，已在这十字路口附近堆积成小山丘。
孟瑜左右看了看，发现居民们都是躲在建筑物里以躲避交火的流弹，并没有人试图凑热闹后，悄然松了一口气。
他跳下改装车，走上前刚一拉开轿车车门，就突然抽出腰间的格洛克，对准西北方向一栋公寓窗口连开两枪。
枪响后，窗口后有人影踉跄倒下。
昂贵的狙击枪掉落脚边，狙击手却没法安置。
他捂住肩头的伤口，强忍疼痛对着胸前的通讯器嘶声道：
“他正在登车，并发现了我。我中弹了。”
通讯中沉默片刻，这才问道：
“伤势如何？”
“一枪玻璃，一枪肩头。我怀疑他有意如此。”
狙击手咬着牙将止痛剂注入肩头，急促的呼吸几次后才继续道：
“符合蛇子小姐提供的情报。他使用的是格洛克36，我距离他三百一十四米，依然中枪。已超出手枪的极限射程，疑似拥有与射击相关的超凡能力。是否还要继续收集情报？”
“会有人替换你。”
通讯那头再度响起回应，内容却出乎狙击手的预料。
“你是本家优秀的狙击手，所以大家长询问你的意见。你觉得那个男人能力如何？”
听到这话，狙击手近乎忘记了疼痛，瞬间开始分析刚刚所观察到的情报。
直到那十字路口的黑色轿车再次向城区驶去，他才谨慎道：
“我并不能确定他是否能与污水党抗衡，但从这两枚子弹中，我没有闻到属于猎物的软弱。”
语罢，他恭敬低头，不再言语。
通讯另一端。
情报小组内一片肃然。
情报组组长正伫立于通讯器旁，手捧通讯器，恭顺垂首。
身旁漆黑羽织的中年人就坐在那儿。
听到狙击手的回复后，他轻轻点头。
旋即，他站起身，看向已然挂断通讯的情报组组长。
“通知鬼邪组的翎，如果客人经过他们的地盘，就帮一把。”
说到这儿，中年人沉吟片刻，接着补充道：
“告诉蛇子，再给我们的客人，补一批装备。”
语罢，身披羽织的身影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持刀近卫默然跟随。
其身后，所有情报组人员此刻皆恭敬俯首，诚声道：
“是！大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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