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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认可地点头：“你说说。”
“西边这边的饭店和酒楼比较多，还有一家很大的交易所，我们可以考虑先去西边，这样下山的时候可以顺路去休息一下，问问这里草药和兽骨之类的价格，我听说很多人都在卖这座山上的东西，也有很多人收呢。”
“也好。”
“北边的话有一个面馆的面很好吃，但是只在中午和夜里有，等我们摸清楚了山上的情况，熟悉了以后再去北边，这样还能吃上面。”
“你心思很缜密。”
冰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也没有，只是跟在高宇峰身边久了，学习了他的做事风格。”
江雪歪了歪头：“高宇峰做事很面面俱到吗？”
“是啊。”
“他之前说高天相的手下想杀他。”
“这……也的确是有这件事。”
“他那么面面俱到的人，为什么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冰冰顿时愁容，她叹了口气：“还能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他没把高天相当兄弟，可是，他就是太把高天相当兄弟了啊，那些属下谋反他不愿意打压高天相，那高天相也是个傻子！属下的人都想反了，他都不管，我相公能怎么想？”
两人一边往前走一边聊。
江雪若有所思地问道：“他们没谈过吗？”
“谈过！怎么没谈过！可是高天相就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怎么谈得下去？”
“你的意思是，高天相比较天真？”
“他就是太天真了，不然我相公早就把他杀了，他那么心狠手辣的一个人，是真想留高天相，才会把他留这么久。”
“不是因为名望吗？”
“要说真的，名望这种东西，其实你也注意到了吧，高天相死之后的确有人抱不平，可谁又真的敢到我相公面前说什么呢？谁又真的为高天相鸣不平呢？都说高小将军死了他们难过，他们愤怒，我相公手里可没有一点兵！”
这也正是江雪觉得最奇怪的点。
大家似乎很爱高天相，很恨高宇峰。
但是爱高天相没有爱出实际行动出来，恨高宇峰也没恨出个所以然来。
这让江雪，些许困惑。
冰冰抿了抿唇：“对不起啊，我知道你们应该也更喜欢高天相，但是我忍不住。”
“没事，我没有立场，你想说什么都可以说。”
“你真的没有立场吗？”
“对我而言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江雪淡淡地说，“高宇峰现在能给我带来利益，那么他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有一天他没有办法给我带来利益了，那么我也是最快放弃他的那个人。”
这个答案让冰冰没有想到。
在她看来，江雪和君小墨还有言冰他们一样，是站在“正义”这边的人，偏偏高宇峰和正义没什么关系，只追求权力。
这样的情况下，江雪居然不讨厌高宇峰……
冰冰忍不住问：“为什么？”
“我和君小墨他们一样也不一样，一样的地方在于我的确想当个侠客，想匡扶天下，也想成为正义之人，但是我这次来万羽洲不是为了当侠客的，而是为了救人，既然我的目标是想让更多人活下去，那必然就得牺牲我自己的想法，要顾及当地的群众、特色、组织等等。”
“你这才是真正的大义。”冰冰感慨。
“小义也好大义也罢，每个人都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不要后悔即可，我不会后悔，高宇峰也不会，但是言冰和君小墨却一定会有很多后悔，你知道为什么吗？”
冰冰摇头。
江雪笑了笑：“因为我和高宇峰，很多时刻只为了自己而活，我想救万羽洲的人，便救，为了救人连我自己我都可以舍弃，这反而是极致的成全自己。”
冰冰有些茫然。
“那我打个比方吧，你很爱高宇峰，爱到失去了他就会死，那你就要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爱他，对吗？”
“对！”
“这样你就不会后悔了，哪怕结局不好，对吗？”
“对！”
“所以放到人生上也是一样，我想当个侠客，但是当我有身为侠客必须去做的事的时候，哪怕是会失去侠客这个身份，我也一定会去做。”
冰冰终于明白了。
她严肃地点头：“就像我想要制香，哪怕暂时放弃制香跟着你过来采集新的花，也是为了更好的制香！”
江雪笑了：“就是这样。”
“那相比之下，君小墨他们的确太刻板了。”
“也不是太刻板了，是他们太想救下所有人了，而忘记了救人救一群的难度要比救一个还低，我可以拯救一城的人让他们不再患上蓝羽病，但是一个濒死的病人我实在救不了，我不该去纠结我为什么不能救下这一个，我应该去救更多人。”
冰冰把江雪的话牢牢记在了心里。
她不知道记这个有什么用，但是她觉得江雪说得对。
同时。
她也不禁想起昨天高宇峰说的话——让她真诚以待，江雪和君小墨言冰不一样，不会对她和他有偏见。
很快两人来到山脚下。
西边的山脚下的确有不少旅店。
很多光着上半身，拿着铁锹，满身伤痕的男人坐在旅店门口唾沫横飞地说着自己从山上找来的珍禽异兽。
江雪饶有兴致地带着冰冰去看了看。
一个黝黑的男人看到两人，立刻走上前，捧上自己的包裹：“哟，两位大小姐可是来寻我们蛇山秘宝的？”
“蛇山秘宝？”江雪指了指他手里的包裹，“你们这的规矩是先买还是先验货？”
“这当然是先验货了，不过您也最好告诉我您要什么。”
那男人眼里透着一股贪婪的精光。
这种目光让冰冰很不舒服，她直接躲到了江雪的身后，警惕地看着他。
江雪微微一笑：“我要骨头。”
动物骨头是最好入药的东西。
“看来大小姐这是懂行的，我这有骨头，蛇山上成年大虎的骨头！二十根白金色羽毛！”
白金色羽毛！而且还是二十根！
冰冰十分震惊，紧紧抓着江雪的衣袖。
这也太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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