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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言顺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脸色煞白。
他猛地转身，就准备离开。
温老太太却出声叫住了他：“小郑，你确定你要走吗？”
“我……”郑言顺没有回头，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动。
温老太太继续说道：“你今天要是走了，那你在他的心里就永远都是逃兵和叛徒，你可想清楚了。”
郑言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吐了出来。
“对，我不能走。”他转过身来，目光坚定地看向温老爷子。
“我不是逃兵，更不是叛徒！”
温老爷子内心也被他的神色所触动，不过仍然冷哼了一声道：“那你就证明给我看。”
郑言顺又朝温老爷子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老领导。”
温老爷子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回了屋里。
“小郑，快进来。”温老太太朝着郑言顺招了招手。
郑言顺点了点头，跟着温老太太一起进了门。
沈拥军和沈爱民对视了一眼，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感觉有点儿尴尬。
温远临进门看了眼站在那儿发愣的二人，便开口唤道：“拥军，爱民，进来啊，还站在那儿做什么？”
“哦哦，好。”沈拥军和沈爱民点了点头，稀里糊涂地就跟了进去。
温老爷子进屋便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温老太太让郑言顺坐好，又让乔美华去沏茶，准备点心。
“大嫂，不用忙了。”郑言顺看着温老太太，眼神中满是感激。
“不忙不忙，小郑啊，这么多年没见，你过得可好啊？”温老太太笑呵呵地看着他问道。
“还好，还好。”郑言顺点了点头，脸上挂了一抹满是沧桑的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略有些兴奋地问道：“对了大嫂，我听说你家外孙女找着了？”
“找着了找着了，这不是吗？”温老太太招手把林尽染叫了过来笑道：“这就是我外孙女，叫染染。”
“哎哟，可真是个好姑娘。”郑言顺看着林尽染立马站了起来。
手在身上摸来摸去地道：“你看我这也不知道，也没有给准备见面礼，我这有块怀表，是个老物件儿，姑娘你别嫌弃。”
郑言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递给了林尽染。
林尽染连忙摇头笑道：“不用不用，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您自己留着吧。”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快拿着吧。”郑言顺一直伸着手，不肯往回收。
“不用不用，我真的不能收。”林尽染连连摆手，那块怀表一看就是纯金的，太过贵重，而且，她都不知道这位老先生是谁，她怎么能随便收人家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一直坐在旁边冷眼看着的温老爷子突然起身，一把将怀表拿了过去，然后塞进了林尽染的手里。
“要，为什么不要？不要白不要，人家是大老板，有的是钱，还在乎这么一块怀表不成？”
“外公，这……”林尽染拿着那块怀表，感觉有点儿烫手。
这位老先生跟她外公之间好像有什么误会啊，她拿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真的合适吗？
郑言顺看到温老爷子这样，不仅没有生气，竟然还笑了。
他对林尽染道：“你外公说的对，不拿白不白，千万别跟我客气。”
“是啊染染，你就拿着吧。”温老太太也在旁边帮腔道：“这位是你外公当年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你叫他一声爷爷也不为过，不用不好意思。”
林尽染听了，便对着郑言顺甜甜地叫了一声：“郑爷爷，谢谢你的礼物。”
“哎，好孩子，别客气。”郑言顺很是开心地点了点头，却又不由自主地看了温老爷子一眼。
温老爷子脸色铁青地开口：“染染，先别乱叫，他有没有资格当你爷爷还得另说呢。”
林尽染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很是乖巧地坐在了温老太太的身边。
她还是把时间留给两位老人，让他们赶紧解开当年的误会吧。
郑言顺看向温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问道：“老领导，现在您肯听听我的解释了吗？”
温老爷子歪着头冷哼了一声道：“又没人堵着你的嘴，想说你就说啊。”
郑言顺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道：“老领导，我知道当年我执行那项之前选择退伍那件事一直让您耿耿于怀，可是，当初我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温老爷子冷哼一声道：“你有狗屁的苦衷？你怎么早不有晚不有，偏偏要出任务了你有苦衷了？你不就是贪生怕死，想当逃兵吗？”
郑言顺咬了咬牙道：“对，我就是贪生怕死，因为你知道那个任务的危险程度，去了就有极大的可能回不来了，可是我不想死……”
“看，被我说中了吧？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有什么好解释的？”温老爷子听了郑言顺的话，气得手直哆嗦。
郑言顺突然抬高了声音大声道：“因为我死了，就没有人可以照顾我老娘了！所以我不能死！”
温老爷子愣了愣，又很不服气地道：“可我们是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关皱时刻就得舍小家保大家！”
“不好意思，我没有那么伟大。”郑言顺喘着粗气道：“我爹，我大哥，我二哥，还有我姐姐，全都为了保护部队的粮食被小鬼子给打死了，尤其是我大姐，她被小鬼子……”
郑言顺说到这里开始浑身颤抖，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他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继续开口道：“我娘她接二连三的受这种打击，她承受不住了，她精神失常了，她疯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她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了，我不能不管她，我要是再死了，她绝对也不能活了。”
温老爷子眼眼通红地开口：“正因为如此，难道不更应该去杀敌人给你爹和哥姐报仇吗？”
“敌人有你们，有我的战友们去杀，我只有一个老娘，我不能再让她承受一次丧子之痛，她不能没有我。”
郑言顺声音颤抖地开口：“自苦忠孝难两全，我只是选择了孝，难道就变成罪大恶极的叛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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