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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娥三人登时朝楚曦看去。
碧迎一脸惶然之色，可怜兮兮地望着人，“小姐去哪，婢子就要去哪儿！”
先时小姐分明已然与她们说过的呀，那时候不是都已然商定好了么？如今怎的又提及此事？
她心中有些害怕。
小姐总该不是要抛下她们吧？
素娥与碧池二人虽未曾如碧迎那般，问出于口，但她们二人眉宇之中的紧张之色却是做不得假的。
眼见着三人一副战战兢兢，屏息凝神的模样，楚曦看素娥与碧池，再瞅瞅红了眼眶弦弦欲泣的碧迎，不由轻笑出声。
“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你们三人怎的个个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素娥三人并为因楚曦的这番言语而兀自放下心神，而是继续提着心胆，听着楚曦接下来的话语。
素手微抬，纤指埋在汤圆毛茸茸的毛发之中，轻轻地揉了揉胖狐狸的小肚子，眼睑微垂，便是不抬眼看，楚曦也能够分外明晰地感受到，那近乎是要黏在她身上的三道目光。
“今日一问，只是想要让你们趁着还能够抉择的时候，再仔细思虑一番，不至于将来后悔罢了。”
毕竟有些决定，一旦做了，那便是真真正正地一辈子，真真正正的至死方休。
楚曦的话语不疾不徐，却叫素娥三人听得晃神……
碧迎是三人中反应最快的，“不，我不需要选，先时便已经决定了的，婢子定然要跟着小姐一起。
这既是婢子自己的决定，那么将来发生了什么，婢子也永远不会后悔！”
闻此，楚曦的眼眸中泛出了点点笑意。
“小姐”碧池也开了口，容色言语之间是恭敬非常地模样，但她的眉宇之间却显露出了先时从未见过的坚定与倔强。
“当初之言，婢子从未忘记，不欲改变，亦是永不后悔！”
她藏于眉宇之中的定然叫楚曦的一双杏眸之中，出现了也许赞赏之意。
见碧迎与碧池均接连说了话，表了真心，素娥动了动双唇，似是欲要与碧迎二人一般说些这么一样。
“不必立时回答于我，”楚曦望着她，“好好想想，在进帝都前再回答我便好。”
素娥虽然忠心，但那性子到底是太过于老实了些，况且以她心中真实所愿……
怕是不适于似海深宫。
故而，她先前便想着将素娥调去释空那边，如此也能够帮她好好照顾那小家伙，也算是一举两得。
而自然的，这种事由一般都要顾及当事人的意愿。
若最终素娥不愿如此，想要一直留在她身边，她亦也不会勉强于她，只在朝阳阁中为其寻个稳妥些的差事罢了。
素娥满眼复杂地望了眼楚曦，随后便默默地无言垂了脑袋。
而碧池与碧迎二人也察觉出她有些不对，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多说什么。
小姐有小姐的顾虑，而每个人都自有每个人的缘法，而这些都非她们所能改变的，与其无畏担忧，不如静观其变。
“啾啾——啾——”车厢之外传来一阵声响。
楚曦笑容清浅，一掀起车帘，便见一只胖乎乎的小肥啾稳稳地落在了车窗上头。
小肥啾睁着一双绿豆眼，歪着脑袋直直地看了楚曦好一会儿后便利落地跳到了她伸来的无暇纤指上。
“啾啾？”
楚曦将小肥啾带进车厢，见它歪着脑袋瞅了瞅她膝头缩成一团的汤圆，又扑腾了几下双翅，很是可爱。
朱唇勾起笑意，望着小肥啾的杏眸之中带着一丝无奈与疼爱，不由伸出手指轻柔非常地蹭了蹭它的下巴，而后轻笑道：“在外头可是飞得爽利了？”
“啾啾——”小肥啾舒服地眯了绿豆眼。
“小丫头。”
车厢外突然传来楚渝的声音。
楚曦眉宇轻蹙，手上微动，小肥啾立时扑腾着翅膀，落在了车厢侧壁上早就为它备好的一根支架上头。
素手再次掀开车帘，不意外地便见到外头坐在一匹白马上的楚渝，“阿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由？”
“嗯”楚渝轻应了一声，“帝都传来消息，说是六皇叔回帝都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楚曦的容色，似乎是想要瞧出什么端倪来一般，然而叫她失望的是，小丫头当真是做到了滴水不漏。
从她的面容上，他瞧不出丝毫的异色。
小丫头这是真的长大了……
不知为何，为此心中骄傲地同时，他也深觉心头隐隐酸楚。
其实，从小丫头说了要提前行程之时，他便察觉有事，在处理军中余下事由都同时也立时派了人去查帝都境况。
可是收到的消息却只是，一切无恙四个字……
但今日，便在方才他收到帝都那头传来的消息，说是瑞王回了帝都，先时一直压着的异样之感又重新复起。
虽然明里看，瑞王回都算不得什么要紧或奇怪事由，但是他这位六皇叔可是一直都喜欢在外头逍遥的闲散王爷，这骤然地回了帝都，而且小丫头也提前了回都日程……
这好巧不巧地，两人都撞到了一起，这实在是叫他不得不多想。
“当真？”楚曦的面容上，尽是讶异，“六皇叔当真回去了？”
“嗯。”
小丫头面上的惊讶之色不似作假，楚渝凤眼微眯，抬手，扬声道了句，“停。”
原本行进的队伍缓缓而止。
楚曦眼眸一动，掩于衣袖之下紧攥在一起的手又猝然一收，便是连半月指甲嵌入道手心，双手攥得发了白也恍然不知。
她容色不变，只静静地看着楚渝翻身下马，而后掀帘而入。
楚渝眯着眼瞅了瞅楚曦腿上缩着的那团物什，眼中几不可见地闪过一抹嫌弃，而后又转而看向素娥三人，“你们都出去。”
素娥三人身子一缩，均下意识地看向楚曦，见她微微点了头，这才逃也般低着脑袋，下了马车。
瞧着素娥三人慌乱地模样，楚曦不住轻笑一声，“阿兄，你吓着她们了。”
楚渝挑了挑眉宇，不可置否。
他对上那双澄澈的杏眸，静静地看了她半晌，而后扬声朝外道：“所有人都退至离马车三里之外。”
紧接着，外头便是一阵杂音。
待杂音静下，楚渝在车厢策旁落了座，他眯着眼看了眼楚曦腿上一动不动的胖狐狸，不掩嫌弃道：“这些东西身上都不甚干净，别整天让它待在怀里。”
楚曦轻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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