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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原本已经松口的众人再次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各个部族的人丁不如秦国兴旺，本就不多的精锐更是显得弥足珍贵，韩老将军轻描淡写的一句“尽可能多”，令众人再次为难了起来。
“事成以后，太子殿下自然不会亏待诸位。”对于这样的反应，韩老将军心中早有准备，“免除诸位两年的岁贡，聊表谢意。”
两年岁贡，同样看似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却足够各个部族首领受用。
韩老将军说完这句话，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再次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轻轻啜饮，等待着首领们的决定。
不催不问不急不劝，仿佛话说到这里便已经与他无关了一般。
沉默半晌后，一人开口说道：“我明日就将人手带到此处，借与将军。”
一人开口，其余原本还有些犹豫的人也纷纷下了决定，接二连三的表示明日就会将人带来。
韩老将军满意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向众人行了一礼。
这一礼之中的尊重是真实的，他一生戎马，为人坦率，着实不擅长阴谋诡谲之事，没有告诉他们那些借走的精锐根本就不会回来的真相，他心中其实很是不舒服。
同意出借人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于他们对自己的信任与尊敬，免除三年的岁贡，也终究只是对他们的补偿。
秦国京城，萧家别苑。
“郡主。”叶赫敲了敲萧素然的房门。
“进来。”屋中传出萧素然略显慵懒的声音。
叶赫推门而入，“郡主，韩老将军是去了边境。”
萧素然微微一惊，抬眼看他，眉头微蹙了片刻后展开，“去了边境？”
“召集了各个部族的首领相谈，谈了什么属下不清楚。”叶赫说道。
萧素然轻轻闭上双眼，片刻后唇角扬起了一抹冷笑，“不方便调动边境守军，就想向部族借精锐人手，还真是个好办法。”
“是否要出手阻止？”叶赫眉头微皱，提议道。
各个部族与韩老将军之间毕竟没有太过深厚的信任，在事成之前暗中做些手脚，令得双方达成的协议毁于一旦并不是难事。
“不必。”萧素然摇了摇头，“放他们进京。”
“这……”
“怕什么，有云生楼呢。”
萧素然自然明白世家子弟与门阀府兵比不得各个部族的精锐，可是她原本也没指望那些人成事，无非凑个声势而已，她手中真正的实力可是杀手组织云生楼。
此时暗中阻止韩老将军与部族首领之间的联盟虽然也可以让韩老将军无功而返，破坏东宫的计划，不过放他们入京后再一网打尽可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各大部族于她而言，早晚都是敌人，有这么一个除掉他们精锐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属下明白了。”叶赫点了点头，“郡主英明。”
“请云生楼主来一趟。”萧素然吩咐道。
她还在禁足期间，不大方便亲自去云生楼总坛。
“是。”叶赫领命退下。
秦国边境。
部族首领们按照约定，将各自部族的精锐们带到了韩老将军的眼前。
韩老将军幻视了一周，笑了笑说道：“诸位可是嫌我许的好处不够多？”
他一眼便看得出各个部族都有所保留，而且保留的还不少，人数明显不够。
不过这样的情况他也是早已猜到，因此昨日谈判之时特地将原本在东宫中时敲定的免除三年岁贡说成了两年。
原定两年而后再加一年，换他们不再保留，与直接敲定三年后逼首领们不再保留可是完全不同的。
“免除三年。”韩老将军停顿片刻后朗声说道，“诸位可满意？”
“如此，多谢韩老将军，太子殿下。”众人面面相觑，沉默半晌后一人开口谢道，其他人纷纷附和。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首领们谢都谢了，自然是要将保留的实力也借到了韩老将军的手中。
他们自然是不能跟着韩老将军一同进京，不调动边境守军却带回一批人马，这与叛乱谋反又有什么区别？
按照老将军的吩咐，部族精锐们乔装打扮，分成几队上路，走不同的路线进京，一路上不能有任何的耽搁，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京城。
韩老将军安排好了这边的事情，回了一趟营帐与韩兮明道别。
“父亲，您这就走了？”韩兮明对于父亲匆匆的来有匆匆离去有些无奈。
原本还想多留他几日，父子之间好好说说话，如今看来是不行了。
“好好戍守边疆，不可有丝毫的松懈。”韩老将军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韩兮明身着战甲，韩老将军触及之处坚硬冰凉，不禁令他想起自己当年披挂上阵的样子。
儿子长大了，他心中如是想着，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了些慈爱的笑意。
“父亲，京城之中，情况如何？”韩兮明正色问道。
他虽然不涉足京城中的政事，但对于自己父亲与长姐身处的争斗之事多少有些了解，自然免不了担忧。
“一切都好。”韩老将军说道。
无论好与不好，他都要说一个好字，免得儿子分心。
“父亲别诓我，您连这样的方法都用上了。”韩兮明苦笑了一声。
他不是傻瓜，自然知道联系各个部族的计策不到万不得已，以自己父亲的脾气是绝不会采纳的。
“没诓你。”韩老将军笑了笑，“虚晃一枪罢了。”
这倒也是实话，东宫这边这么做的真正目的的确是想让萧素然觉得他们已经山穷水尽油尽灯枯，到了放手一搏的地步。
“那就好。”韩兮明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您一定保重身体，另外代我向姐姐问一声好。”
一提到韩兮凝，韩老将军便想起自己出京之前接到的赐婚圣旨，一时之间心绪有些复杂，却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对了，长姐的婚期可定下来了？”韩兮明也知道自家长姐与萧清流早已定了终身的事。
“暂时没有。”韩老将军摇了摇头，“待一切都安稳了再定不迟。”
“这倒也是，是我心急了。”韩兮明有些赧然的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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