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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杨管家，哦不，贵府二位公子竟有如此手眼通天之能。”高大人说道。
“不敢不敢。”杨易升连忙说道。
他自然知道这都是自家大公子在世之时不知如何与太子殿下等人搭上的交情，至于自己与如今的夜家得到如此照料，也是承了这段交情的缘故。
内宅之中。
夜老爷靠在躺椅之上，双目无神，茶饭不思。
“老爷，韩将军来了。”一名侍女走上前去说道。
“谁？”夜老爷的双目似乎在一瞬之间找回了神采。
“夜兄。”韩老将军走进门来。
“贤弟，可知道凶手了？”夜老爷目光灼灼，看向韩老将军。
“夜兄别急，京兆尹已经在查了，高大人兢兢业业，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
韩老将军终究还是不打算告诉他实话，丞相府，云生楼，夜老爷即便知道了，除了日夜忧心以外又能如何，这两个地方都不是凭他便能动得了的。
“他查不出来！”夜老爷对于这个答案根本不买账，“这根本就不是生意场上的事情，他查不出来！”
韩老将军听到此处心中骤然一惊，夜家老爷即便这么多年以来早就不管夜家之事，可当年的睿智却似乎丝毫没有减退。
虽然如今的他看起来像是一个糊涂的糟老头子，可他的心里，却还是透彻得明镜一般。
“夜兄，这话可不能乱说。”韩老将军依旧不愿说出实情，说道。
“我了解我的儿子，更是了解他做生意的方式。”夜老爷摇头，急切的说道。
这世上若是有一个人能看透夜云杉，完全了解夜云杉，那人想必就是这位夜老爷了。
夜云杉做生意的方式一向是与人为善，夜家能在他的手中被发扬光大，他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绝对是很大一部分原因。
即便是他在他手中失败过的竞争对手，他也有本事将关系修复，日后有机会照常合作，从不交恶。
如此行事风格之人，怎么会在生意场上招来杀身之祸。
韩老将军一时语塞，他本就不会说谎，此时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既没有办法圆场，更不能告诉他真相。
“贤弟，你有你的手段，愚兄必须知道真相。”夜老爷抓住韩老将军的衣袖，语气之中满是恳求，“贤弟你不会说谎，那日你来府上之时愚兄就看出你知道真相啊。”
韩老将军一怔，随即苦笑了一声，不愧是夜家之主，不光心思透彻，眼睛也够亮，他早已认定了自己知道内情。
“夜兄，有些事不如不知。”韩老将军沉声说道，他是真的不想让夜老爷卷进这些事情之中来。
“那是我的儿子我怎能不知！”夜老爷声音颤抖。
韩老将军沉默不语，眉头紧皱。
夜老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愚兄只有这么两个儿子，一日之间都没了，如今只想知道一个真相，还请贤弟成全愚兄。”他说着便要叩首。
“使不得。”韩老将军连忙俯下身去想要将他扶起来。
夜老爷一动不动，长跪不起。
“是江湖组织。”韩老将军闭上双眼沉默半晌后说道。
“江湖……”夜老爷得知真相，轻声念着这两个字，声音沙哑。
他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紧闭双眼跪坐在了地上，“原来是江湖……”
韩老将军将夜老爷扶了起来，“夜兄，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我。”
夜家二位公子虽然不在了，但积攒下来的财富足够夜老爷颐养天年，过完余生了，钱财之事倒是不怎么需要挂心。
“贤弟，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愚兄帮忙。”夜老爷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此话何意？”韩老将军眉头一皱，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夜老爷话中的意思，自己还有什么事是他帮得上忙的。
“夺嫡。”夜老爷口中缓缓吐出这两个字，目光坚定。
韩老将军一震，自己到头来终究小看了这位老友，小看了他的心思也小看了他的魄力。
本以为自己告诉他，杀害他两个儿子的凶手是江湖组织云生楼，他会愤怒会咆哮，会想尽一切办法复仇却又寻不到门路。
没想到他不过片刻的光景便将这一切想通，给儿子招来杀身之祸的果然不是生意场，而是在政局之中站边了东宫的代价，韩老将军与太子殿下等人接连前来祭拜是因为自认亏欠了夜家。
他自知单凭自己做不到复仇，年事已高的老人除了用手中握着的财力买凶杀人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可惜他面对的是杀手组织云生楼，买凶杀人这四个字看起来像个笑话。
他如今能做的便是支持东宫在皇权之争中胜出，而后借他之手复仇。
“明白了。”韩老将军点了点头，“你放心，此事记在账上，日后必定帮你讨回来。”他语气郑重。
“多谢。”夜老爷沉声道谢。
厅堂之中。
高大人又问了些问题，没有得到什么有实质性意义的答案，还有答案的问题杨易升早已交代，如今高大人不知道的，杨易升也没什么能知道的了。
“既然如此，本官告辞。”高大人无奈，只能告辞。
“恭送大人，有劳大人为敝府的案子上心。”杨易升恭敬道。
高大人转身登上轿子返回了府衙。
“大人，您回来了。”一名衙役迎了上来，“可问到了什么？”
“还是老样子，进去说吧。”高大人摇了摇头，愁眉不展。
“大人放宽心，很快便能查出来。”那衙役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大人，便随口劝了一句。
高大人近日为这个案子茶不思饭不想，可惜这么多天过去了一丝实质性的进展都没有。
“唉，你叫我如何宽心！”高大人叹道，“次案若是查不出，本官的前途恐怕就毁了啊！”
高大人虽为京兆府尹，心系百姓的情怀多少也有一些，不过这世间悬案疑案多的是，几桩几件查不出结果他倒也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这出事的时间实在不巧，赶上年终岁尾官员考核评定的时候，如此关键之时却出了一桩悬案，岂不是显得他十分无能。
“您这几日的辛苦想必各位大人都看在了眼中，查不出结果也不能全怪您。”那衙役又劝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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