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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地狱皇后(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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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西那卡特人在结盟的时候曾经提出每年向移民定居者们提供玉米和80张河狸皮,这和设置交易点带来的利益相比微乎其微,但却是“礼数”的一部分。

    当时瓦西那卡特人最大的敌人是佩科特人,他们只和荷兰人进行贸易。在17世纪30年代以前,荷兰人的主要贸易点并不在康涅狄格河谷,而是在新尼德兰的奥朗日堡,与他们交易的是莫霍克人。然而到了1634年的冬天,莫霍克人忽然不来了,鉴于毛皮贸易是殖民地唯一的收入,这无疑是一场经济灾难。

    荷兰人以为是法国人从中作梗,为了挽回自己的老主顾,荷兰人派遣了22岁的范登博加特在两名同伴和五名莫霍克人向导的带领下,前去莫霍克人的领地拜访他们。

    在几乎走到了莫纳达湖岸边时,这支队伍才找到了一个莫霍克人的重要村庄,不过年轻的范登博加特告诉这个部落的首领之一,他只是来“拜访”,所以没有携带礼物,愤怒的首领就把这个“才俊”给赶走了。

    法国人不仅和印第安人通婚,他们还会在印第安部落里设置“代言人”,这些“代言人”通常都是20岁不到的年轻小伙子,他们要和印第安人生活在一起,学习印第安人的语言、文化,从而在法国人和印第安人之间建立更加稳固的联系,这是“新法兰西之父”萨米埃尔·德·尚普兰立的规矩。

    东部的印第安人和西部的很不一样,东部地区由小溪、河流和湖泊组成的水网如蜘蛛网般密集,印第安人出行、狩猎、打仗的方式是乘坐独木舟,它具有流畅的外形,稳定性也很好,法国的交易者们很快就学会了用这种交通工具,并且沿着水道在北美蜿蜒前行了。

    这种船的船底是平的,浮力很大,船身又很轻,划船的人可以用又宽又平的船桨很轻易地在又深又急的河上航行。

    造船的雪松木到处都是,想要修理很简单,这种独木舟在北方的皮毛贸易中发挥了核心作用。不过对于这些河狸皮交易者们来说,最可怕的不是湍急的河水和陡峭的瀑布,而是隐藏在森林和水中的印第安人。

    印第安人并非所有都是爱好和平的,各部落之间时常发生战争。欧洲人在和印第安人交易的过程中改变了战争的方式,所以易洛魁人有时也会攻击这些商队,甚至于如果商队的向导是他们敌对部落的也会导致商队被袭击。

    欧洲人不会有事,大不了是损失一部分货物,向导被抓住了则会被折磨得很惨,这样的袭击通常被称为“河狸战争”,之所以会这么命名战争一部分原因是易洛魁人需要获得河狸资源,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的文化,当族内很多成员去世或者被杀之后,发动战争是他们重新增强自己实力的方式,俘虏不会被处死,而是被当作奴隶或收留下来,取代去世的族人。

    被易洛魁人打败,又没有成为俘虏和奴隶的印第安部落逃到了密歇根湖和苏必利尔湖附近,当地的苏族、克里人、迈阿密人未接触过欧洲人,也不了解皮毛贸易,在他们的认知里河狸和其他动物一样都是猎来吃掉的。这些逃亡印第安人手里的欧洲器物让他们觉得很新奇,于是这些由不同部落来的逃亡者们形成了一个新的部族“渥太华人”,渥太华的意思就是交易人,他们是河狸皮交易的中间人,他们的居住地也就成了渥太华,他们将自己用旧了的刀子、水壶换上好的河狸皮,又用这些上好的河狸皮换欧洲人的货物。

    但就像货币的发展史一样,印第安人之间也有类似金银的“硬通货”,那就是贝壳珠,它的价值是按照大小来进行区别的,“才俊”不仅没带礼物,他还没带印第安人的“Money”。荷兰的范和德国的冯、西班牙的德拉一样,都是“来自”的意思,并不是贵族的象征,但22岁的范登博加特确实不是普通人,否则他也不至于年纪轻轻,什么经验都没有就成了领队去“拜访”莫霍克人。

    五个向导忙着防备其他印第安人也没心情提醒他,他的两个手下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规矩还是坑了少爷一把,眼看着少爷要空手而归,这时候长老们出来调节,说什么“他们愿意与荷兰人做朋友”,一位老者把手掌放在范登博加特的胸口,发现他心跳稳健,于是宣布荷兰人没有害怕,这时印第安人才送了范登博加特一件河狸皮大衣,双方这才开始讨价还价。

    欺生哪儿都有,荷兰人送上一个岂有不宰的道理?

    围着篝火聊天的时候,印第安酋长们希望对一大张河狸皮定价,四掌宽的贝壳珠加四掌宽的布料,范登博加特说他没权力决定这种事,他必须问“首领”,也就是新尼德兰总督意见。

    这时那个要赶“才俊”走的酋长跳起来了“你们荷兰人是无赖,法国人交易时不仅会送礼物,还愿意出更多的贝壳珠,或提供更好的货物交换我们的皮毛

    兴许是总督在少爷出发前教了,这是印第安人漫天要价的办法,于是反唇相讥道“你不要说谎,法国人从来都是缺货或者给的贝壳珠不够,已经有别的部落舍弃法国人和我们交易了。”

    “那你说怎么办?”印第安人问。

    “我明年春天会带着结果来见你们,在我会来之前,你们不能和其他人交易毛皮。”范登博加特说。

    印第安人同意了这个条件,于是范登博加特便带着印第安人的要求去见总督了。

    荷兰人同意了这个条件,他们很快就和莫霍克人恢复了交易,但是在1635年的冬天,莫霍克人又不来了。

    经过了一年的锤炼,范登博加特已经是个能独当一面的生意人了,这一次还是他出面去见意和马萨诸塞有摩擦,但攻守同盟还是一致对外的,所有殖民地都会打法国人。

    如果说马萨诸塞反抗英格兰派来的贵族总督,那么纽约总督则是英国贵族,菲利普·英格里希在纽约总督的庇护下是相对安全的

    伊丽莎白·卡里的丈夫是查尔斯顿的造船专家,任何一个掌权者都会注重对技术人才的保护,如果伊丽莎白·卡里是和约翰·奥尔登一样被诱骗到塞勒姆关押的,那么查尔斯顿当局还好出面,可是伊丽莎白是自己跑去洗冤的。

    一个人才很重要,政治和经济因素也要考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查尔斯顿当局也就爱莫能助了。

    继续等下去无疑是等死,伊丽莎白·卡里就越狱了。

    他们的财产在查尔斯顿,乔治·科温想要侵吞他们的财富不像侵吞约翰·普洛克特和菲利普·英格里希那么方便,不过这给了马萨诸塞治安官插手查尔斯顿事务的借口,理由是抓捕逃犯。

    托马斯·布拉特尔是哈佛供职的科学家,他曾与化学家罗伯特·波义耳一起工作,也曾经对一颗划过新英格兰的彗星进行测量,他旁听并记录了塞勒姆巫术审判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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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老成的船长没提奥尔登的另一项指控,这位“代言人”在约克县商谈换俘虏时一个被掳走的人都没有回来,事实上在布拉特尔的记录里,巫术法庭上大量的指控都与巫术无关。反倒是科温法官的岳母,有多人指控她是女巫,却一样逍遥法外。

    至于安多弗,丈夫宁可相信孩子的话也不相信自己的妻子,那些女人或许宁可落入野蛮人手里也不想继续落在教友兄弟的掌中。

    那么好斗的易洛魁人有时会被妻子给逼着赶出去抓奴隶填补人口,可是他们并不知道那些奴隶里有没有混入得了天花的人。

    1721年的夏天,天花在波士顿蔓延开来,面对这种18世纪最致命的疾病,人们采取的措施是隔离,感染者的家屋外会飘着一面红色的旗子,寓意“上帝保佑这所房子”。

    曾经29岁的科顿·马瑟那时也已经进入中年,除了作家外他还有了个新职业科学家,他有一个来自西非的奴隶,名叫奥纳西姆斯,他告诉了马瑟一种在家乡看过的办法可以保护她免受疾病折磨,那就是接种感染者的痘浆。

    或许他还记得三十年前“地狱女王”玛莎·卡里尔所带来的那个诅咒,于是马瑟想要说服波士顿人接种,没想到却遭到了人们的激烈反对。

    波士顿人对非洲奴隶发明了他们久寻的灵丹妙药非常不满,有人朝着马瑟的家里扔了一枚引燃的手榴弹,他幸运地没有受重伤。

    与此同时波士顿人宁可用印第安人的蛇毒解毒剂治疗,那其实本质上和非洲办法没有区别,整个波士顿只有一个医生愿意用他说的办法接种,包括他自己、他的儿子和奴隶们。

    安多弗在经历了极端天气后并没有遭到瘟疫袭击,尤其是天花,人们相信是因为卡里尔家族都被捕了。

    至少在牛痘发明前,天花对欧洲人和印第安人来说都是致命的。

    接种后很多人都会留下一个疤痕,就像巴塞罗谬·格?阅崴档模??纳砩喜换嵊械悴煌?俺5谋昙牵

    所以玛莎·卡尔里身上那个倒写的c也没什么,说不定是她哪次受伤不小心弄的,只是她猖狂地可恶,所有得罪她的都没好下场,那个跟她有土地纠纷问题的邻居脚步和腹股沟长了黑死病一样的脓疮,她一被捕就好了。还有她22岁从前线回来的外甥,他受了重伤,伤口之深可以插一根四英寸的针进去,看着几乎没救了,可玛莎·卡尔里一被捕,他就好了。

    卡尔里外甥的父亲同样因为巫术指控,六个星期前死在了狱里,他的母亲和姐姐则一直被拘留,他的一个表兄认罪了,避免把整个家族给搅和进来,同时避免自家人互相泼脏水。

    可是恐惧还是在蔓延,自家人人人自危,整个家庭都分崩离析了,不仅限于卡里尔家族,那场面估计不是哪个负伤归家的士兵想看到的。

    安多弗最显赫的家族是丹恩,弗朗西斯·丹恩一直担任安多弗牧师的工作,从塞缪尔·帕里斯出生前就开始了,同时他还担任着校长的职务,安多弗大多数成年人都是在他的教育下学会读写的。

    安多弗很少发生土地纠纷,牧师们的纷争也不波及当地人,尽管如此,安多弗村民依旧有理由怨恨这位有关节炎却不肯退休的牧师。

    他跛了一只脚,只能应付部分职责,安多弗只好另外请了一个更年轻的牧师。

    托马斯·巴瑞德是帕里斯哈佛的同学,他比帕里斯还要年轻气盛,在到安多弗就任前才成家,来前他还在抱怨宿舍和猪圈一样大小,他的住处要大一点。

    村民们满足了他的条件,即便他们花在巴瑞德身上的钱比丹恩多一倍,但他们换来一个好处,丹恩和他的家庭被针对,他不能和以前一样耸耸肩,不在乎那些指控了,因为马萨诸塞已经开始绞死牧师了。

    有人怀疑魔鬼假扮成牧师的样子出现,他会假扮成帕里斯、马瑟和伯勒斯等等,这使得牧师们出庭时不得不戴上黑色的头套,让女巫们分辨不出来。

    对别人施加折磨,上帝不会对苦难视而不见。

    鹿死谁手还没定,法庭上继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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