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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慌忙抬起圆盾抵挡，却什么也没碰到。趁对方视野受阻，尤利尔的剑刃晃了半圈，影子般命中他的侧腰。对手果然在疼痛下后退，然后被学徒的脚绊倒。这时候，什么样的防具也不可能挽救败局了。
尤利尔一剑敲在橡木盾的边缘，加速了对手摔倒的动作。佣兵砸进沙地，带起烟尘弥漫。剑脊反弹的力道震动手臂，他的指关节熟悉地刺疼起来。这一下恐怕摔得不轻。
ldquo;真漂亮！那一剑怎么办到的？rdquo;约克从栏杆上跳到场地里。这时，尤利尔已经把他的对手拉起来了。剑斗结束后，他们不再是对手。
解除误会的回形针佣兵团用冒险者的方式拉近关系，尤利尔也同意休整两天。这些佣兵和诺克斯佣兵不同，但他们存在的共同点很难让人不心生好感。圣城之行是场折磨，他必须缓解压力。
ldquo;这样。rdquo;学徒沉下手臂，剑刃快速切割过空气，钢铁在阳光里似乎扭曲了一瞬。西塔看得目不转睛。训练课带给他的技巧完全成了本能，乔伊根本没给他留下思考对策的时间，从来没有。导师的做法很明智。四叶城亡灵之灾爆发后，尤利尔也再没遇到过会留给他思考时间的对手。也许圣骑士长莱蒙斯因他固执的公平算一个，但那种好事不会回来了。
他把剑丢给西塔。ldquo;你自己试试。rdquo;
暗夜精灵多尔顿和沙特艾珀坐在同一张桌子前，ldquo;风语者rdquo;奥尔丁尼特挑选了一个能将他们所有人都放在视野中的位置，手里把玩着匕首。很多风行者都会耍短刀之类的武器，以免在遭遇近距离偷袭时束手无策。他的关节灵巧地旋转刀刃，手法看起来相当高明，半点也没有削掉手指的风险。
ldquo;你们外交部会教人开锁？rdquo;雾精灵问。
ldquo;总之没教过我。rdquo;尤利尔没听过这个谣言。ldquo;怎么这么说？rdquo;
多尔顿低头研究他的咒剑。ldquo;我们在说安川的学徒。rdquo;吟游诗人解释，ldquo;据说她也是大占星师的学徒。rdquo;
开锁究竟和大占星师的学徒有什么关系？ldquo;罗玛是艾恩之眼拉森阁下的学徒，但她本人在箭术上更具天赋。rdquo;或许是这样吧。ldquo;她的把戏是另一位空境阁下教的。高塔使者的主要课程是格斗训练。rdquo;
ldquo;是吗？rdquo;沙特抬了抬帽檐。忽略他身处室内的话，这个动作没什么好奇怪的。ldquo;我记得，斯克拉古克的外交官起码需要精通四门语言，还得熟知各个邻国的风俗习惯。那家伙接待冒险者时，表现得和我们几乎没两样。团长还派我去打听他来自哪个佣兵团呢。rdquo;
ldquo;高塔不这样。rdquo;尤利尔斩钉截铁地说道。魔文都快要了他的命，四门外语和宾尼亚艾欧的人文地理，这些ldquo;基本条件rdquo;堪称绝望门槛。ldquo;我是说，神秘支点的要求与斯克拉古克有区别。rdquo;他赶紧补充。
ldquo;尤利尔，你的导师，白之使。他就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外交部长。rdquo;奥尔丁尼特说，ldquo;凡人当然不可能与他相比。rdquo;
尤利尔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古怪。这句话算得上前后矛盾，后半句他很赞同，但前半句有点滑稽。不过，乔伊的确懂得精灵语，难不成我将来也得学？ldquo;他可不会四门外语。这都是索伦格森的功劳。rdquo;虽然学徒很不想承认。
指环傲慢地敲了敲桌子。
ldquo;圣者之战时，布列斯人大举进犯诸边小国的领地，妄图恢复先民时期奥雷尼亚帝国的疆土。光辉议会的圣骑士支持他们。rdquo;奥尔丁尼特没理它，ldquo;帝国的战线一路推进到宾尼亚艾欧南部，将黑城和瓦希茅斯收入版图。但这也满足不了皇帝。光辉议会成员，布列斯塔蒂克的大主教，耶瑟拉普特里德在瓦希茅斯与苍穹之塔外交部开战，但最终失败了，帝国的开拓止步于伊士曼。rdquo;
尤利尔没听说过瓦希茅斯。它跟莫托格一样，存在早就成了历史。百年前的圣者之战摧毁了无数国家，那既是神秘支点的战争，也是宾尼亚艾欧诸国的混战。而由于体量差异，神秘支点与属国的位置往往调换过来，变成以凡人为主的战争模式。说实话，凡人王国在这方面比研究神秘的七大支点专业多了。苍穹之塔把杂务扔给事务司，属国统统交给外交部，好让占星师们有充足时间观测秩序。真正的王国不可能这么干。
ldquo;是白之使hellip;hellip;呃，我是说，这与我的导师有关？rdquo;听上去恐怕是这样。
ldquo;问我，尤利尔？这不是你们高塔的辉煌历史吗？rdquo;雾精灵十分不满，ldquo;凡人的寿命很短，你们合该将祖先的事迹记得更牢才对。作为学徒，你有必要了解导师的每一桩伟业。可你现在这种态度，尤利尔？rdquo;
不知怎么，尤利尔突然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ldquo;呃，对不起。rdquo;
ldquo;你是该道歉。rdquo;风语者说，ldquo;白之使是宾尼亚艾欧的传奇，没一个人不知道他！这些东西也不是秘密。而你，尤利尔，你是他的学徒。此前白之使从没有过学徒。何等殊荣？却落在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年轻人头上。rdquo;他叹了口气，ldquo;居然还有这种事。诸神在上，你简直不像是诺克斯的人。rdquo;
ldquo;也许你说得对。rdquo;尤利尔有点维持不住表情了。某种意义上，他说的是事实。
ldquo;我不敢说自己了解任何人。rdquo;风语者阴沉地说，ldquo;每个人展现出来的特质都与真实的自己不同。就事论事，白之使为秩序做得够多了，他理应得到神秘生物的尊重。布列斯人并不擅长抹黑自己的敌人，这也是我还能来到这个国家的原因。他们懂得，承认敌人的分量就是承认自身的价值。你明白吗？我不理解高塔将外交部的地位放在占星师之下的做法。那些看星星的傻瓜？他们顶多拿裁纸刀切开自己的手指头。海湾战争不该就这么结束。rdquo;
多尔顿眉头紧皱，与冒险者拉开距离。吟游诗人沙特艾珀为学徒倒满一杯酒。ldquo;别在意，伙计，他只是情绪有点激动。需要来点水果吗？rdquo;
尤利尔婉拒了。尽管佣兵们都在各忙各的，没有再次冲突的趋势，但他还是认为有必要留出双手，以便随时拔出武器。对面的雾精灵佣兵似乎就快这么干了。
真丢人，不是么指环讥笑。但也不是你的错
ldquo;我们原本打算前往伊士曼。rdquo;沙特承认，ldquo;无论是当地领主还是守誓者联盟，都是不错的雇主。只可惜时间不等人，距离太远，没法子。谁能想到白夜战争结束得那么快？rdquo;
ldquo;是海湾战争。rdquo;多尔顿纠正。
ldquo;哈！都一样。rdquo;诗人扫扫帽檐，ldquo;我比较喜欢正统称呼。战争的胜负往往会左右文明存续，据我所知，相当数量的国家对同一历史事件的称谓并不相同。毕竟，凡人间的消息流通没有神秘领域那么快捷。除了历史学家，谁会关系这些细节呢？只有我，我们这些拿历史编织歌谣的人。要是我们及时抵达了伊士曼，你们现在该听到我的新曲子了。rdquo;
ldquo;没人关心你的曲子。rdquo;奥尔丁尼特说，ldquo;团长不会让你这样的人送死。我们是去打仗，不是和妓女寻欢作乐。rdquo;
诗人不以为然。ldquo;好歹赚妓女的钱只有艳福，没有风险。上次在大沙漠我们就差点送命。好吧，我们确实没能完成委托，可那是意外神秘之地到处是意外。雇主可不关心意外。还有上上次，好歹我们打了胜仗，结果卡加特为了勾销账单，居然打算把我们丢进矿场去。我说什么来着？那老混蛋一瞧就是个骗子。布列斯人都是不可信。rdquo;
雾精灵不乐意在外人面前谈论佣兵团的委托，他恼怒地瞪着诗人。ldquo;莫尔图斯曾是宾尼亚艾欧最繁华的城市，它的领主付得起任何账单。当时团长接受委托，也没见你反对。rdquo;
ldquo;原因在于，你们没人问过我的意见。rdquo;练习用的沙地上，西塔约克成功地把某个上来挑战的佣兵打倒在地。他得意洋洋地举起剑，钢铁按照奇特的轨迹滑动，似乎出现片刻的扭曲，教人无法分辨方向。佣兵们为胜利者欢呼，也有人愤愤不平地上前去，而后在西塔手上再招败绩。沙特开始拨弄琴弦，但尤利尔为他倒一杯酒，阻止了音乐响起。
ldquo;你们去过莫尔图斯？rdquo;学徒问，ldquo;布列斯有这个地方吗？rdquo;
ldquo;历史学家不这么称呼。rdquo;
雾精灵则更警惕：ldquo;那是一次极不愉快的委托hellip;hellip;安川不可能去那里，放心吧。rdquo;
他知道我不是去找安川的。尤利尔明白，很多人一旦窥破你的目的，说服就会变得很困难。ldquo;我确实不了解白之使的光辉历史，毕竟那些是外交部长的工作内容。rdquo;他揉揉下巴，ldquo;但作为这位伟大外交官的学徒，我很清楚他签名时用哪只手。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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